[苏凰/殊凰 现代AU] 7.太奶奶
假期结束后,基金会的远程教学正式在十个偏乡小学网上授课,而课后视讯课辅的星光天使计划也顺利招募齐志愿者,开始在每天下课后上线.霓凰这阵子一直穿行在山间小学,想实际了解施行的成果并修正计划方向.林殊只要走得开就和霓凰一起上山,他可不想一整天都见不到霓凰,更何况有些学校光路程就要一天,虽然两人天天视讯,但三天霓凰不在身边对林殊来说可真是酷刑,偏偏江左的互联网医疗平台正在进行整合测试,林殊得待在办公室里和廊州保持联机,这次的迪庆香格里拉行霓凰就自己出发了.
算着今天是霓凰回来的日子,穆青看着姐夫一整天不时看着时间魂不守舍的,都觉自己在办公室里好像是罪过,希望自己赶快上手,就不用让姐夫望穿秋水了.
姐姐和姐夫都是穆青极敬重的人,尤其是姐姐更是他从小崇拜的对象.上小学时穆青的妈妈生病,有一段时间他是住在伯父家的.那时他天天跟着伯母上学,姐姐到那里也都带着他.有一次姐姐带他去公园玩时遇到学校那出了名的小霸王正在欺负人,姐姐竟直接走过去要他别太过分,那人看她只是个文弱的女生正想给她点颜色瞧瞧,没想到姐姐一勾腿一翻掌那人就被压制在地.从此这文武兼备新来的转学生声名远播,有她在就没人敢惹是生非,穆青也跟着沾光.
姐姐读高中以后,一堆喜欢姐姐的男生总喜欢拉拢他请他帮忙送情书送礼物的,只是每次姐姐看都不看一眼就丢字纸篓.说也奇怪姐姐平常待人极好,但这些人怎么也都得不到好脸色,虽然他也觉得这些歪瓜裂枣怎么配得上他那才貌双全的姐姐.不过当那个又帅气又有才气的学生会副会长也被拒绝,穆青就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入得了姐姐的眼呢！一直到姐夫出现,穆青不得不佩服姐姐的眼光,这姐夫对姐姐的好是没得挑的,爱鸟及屋也对他极好,他跟在姐夫身边学了很多,姐姐对他期望很深,他也很希望自己能早日独当一面,让他们无后顾之忧的回廊州.
时间都还没到,林殊就急着去机场接霓凰.一看到霓凰,林殊一个箭步就上前一手接过行李,一手紧紧搂着她.
"让穆青来就好,你不是在忙吗?"
"哪有什么事比接媳妇重要,能早点见到妳三分钟都好…"
看着林殊那一脸歪腻,霓凰心想这是江左盟那冷静自持的宗主大人吗？
其实人哪有样样完美,也没有天生两个人就有十足的默契.在外人看来那么契合的两人,只是因为感情放得深,够了解对方,所以能理解体谅,愿意包容彼此的缺点而已.霓凰知道自己事事追求完美,接手的工作不做到尽善尽美就不肯停下,再加上个倔脾气,越不被看好她就会更要求自己一定做到.
当年大三就被选进研究生才会进的团队,她知道很多人在等着看她的能耐,她无怨尤的包揽下所有杂务,谦虚的事事用心学习,扎实的理论基础也让她成为黎教授最得力的助手之一.还好不负黎教授慧眼,团队成功的解读古碑文,自己也交出一本质量均优的论文.但自律甚严的她也常给自己太多压力,像最近为了基金会的计划总绷紧神经,林殊知道她的脾性,只跟在一旁帮她润稿教对,适时给建议,还提醒她别忘了多给穆青鼓励.
而林殊呢！就喜欢把责任往身上揽,不想让她多累多忙,烦恼事都往自己心中放.每看他眉头紧锁却在她面前故做轻松时霓凰就喜欢轻抚他的眉头,让他知道她要的不是被他保护而是一起承担风雨.再不济就要使出杀手锏冷冻他不跟他说话,这招最有效,梅宗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夫人不理他.只是这人的坏毛病一时半刻也没法马上改,就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
十一月初,林殊要回廊州参加廊州大学和财经周刊合办的互联网夸界论坛.平时江左的对外发言和联系都是由蔺晨负责的,但这次的论坛是廊州大学的周教授筹办的.恩师的邀请林殊一口答应,周教授还要林殊一定要带霓凰出席,他想看看是哪位能人异士能镇得住这连如来佛都无可奈何的林家小殊，
回廊州前,两人先回南京探望父母.
"我娶了一个儿媳妇,还赚回了一个儿子"林妈妈跟霓凰开玩笑说着
"妳都不知道,这小殊去廊州上大学后,一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出来.一开始忙比赛,后来每次一放假几乎都去外地,那次他在九寨沟协助救灾,我还是在新闻中看到的.我正觉得奇怪这小殊怎么这二年都往大理跑,原来是追媳妇去了........"
当然此行还有个更重要的事,就是带霓霓凰去拜见太奶奶.
虽然在结婚前两人就已在视频中跟太奶奶请过罪,因为婚礼在大理举行,九十多岁的太奶奶哪堪如此舟车劳顿.但太奶奶一直为不能去参加小殊的婚礼感到遗憾,所以回南京一定要去看看太奶奶.
太奶奶是林殊姥爷家最重要的灵魂人物.姥爷家三代从军,战功彪炳,特别是太姥爷,打过大小战役,九死一生.而姥爷凭他过人的统御及危机处理能力历任南京军区各要职.当年林殊妈妈萧溱潆执意要和学长林燮结婚时 可是气坏了姥爷,因为他正忙着在帮他的掌上明珠物色门当户对的对象,没想到她竟要嫁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在姥爷软硬兼施都无效后,两人在书房跪求了一夜,姥爷成全了他们,但从此断绝了父女关系.还好林燮争气,一路苦读成了小有名气的历史学家.但始终得不到姥爷的谅解。
一直到姥姥过世,林殊一家才获准回萧家奔丧.也一直到姥爷卧病在床,才和他的女儿女婿烟消冰释.虽然在姥爷心里一直是很关心他们的,只是拉不下脸.这之中只有太奶奶敢来探望他们,每次太奶奶来总带着二舅家的景琰和好多瓜果饼干,聪明伶俐的小殊最得太奶奶疼爱,因为太奶奶总说他最像太姥爷.而年纪相仿的景琰也和林殊成了一起打闹的玩伴.
景琰最羡慕林殊,能自在做自己,不像他背负家族希望,虽在军中任职的父亲勉强同意他选择不从军,但仍安排他出国留洋,为将来铺路.而林燮夫妻从小就不拘着小殊,除了觉得孩子就是要见见世面增长见识外,也是年轻时的那段遗憾让他们觉得要放手让孩子飞才能让孩子有最大的成长.
一早林殊开着车载霓凰到位于南京城郊的萧家老洋楼,虽然太奶奶子孙满堂,个个抢着想接她去照顾,但太奶奶不想离开这她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家,大舅一家就住在老宅陪她.今天是假日,知道小殊要来,景禹大哥特地在家等他.和大伙寒暄一阵，霓凰一一见过舅舅舅妈,两人就上楼去见太奶奶.
太奶奶一大早就起来吩咐交代,在二楼窗台不断张望.虽然年初小殊就带霓凰来看过她,不过这次身份不同,这次霓凰可成了她的曾孙媳了,她早早就准备好见面礼,就等着他们回南京这一天.霓凰见到太奶奶先依古礼奉上一杯媳妇茶,太奶奶开心得合不拢嘴,帮霓凰载上一块凤凰于飞,这玉佩可是当年太姥爷送她的礼物.拉起两人牵着他们的手坐在一旁的黄花梨木椅上,将两人的手交迭在一起
"小殊,你能娶到霓凰这么好的女孩是你的福气,要好好疼她照顾她,不许你再孩子气"
"霓凰,谢谢妳愿意嫁给小殊,以后一定要小殊让妳过好日子,小殊若欺负妳告诉我,我不会饶他.最好是赶快生个白白胖胖的玄孙给我抱,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太奶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让霓凰点头答应嫁给我的,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倒是我挺愿意让她欺负我的,放心我一定要会努力让霓凰幸福的…"
霓凰感觉到手背上林殊的温暖和手心里太奶奶的慈爱,看着这慈祥的老人家,想着她跌宕起伏见证当代中国的一生,内心对太奶奶有着无限的敬意.出身仕绅家庭的太奶奶十六岁就嫁给青梅竹马的太姥爷,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还没等到姥爷出生太姥爷就从军去了,一路从东北转进华中.太奶奶一个人带着孩子和公婆在沦陷区用小贩做掩护,帮忙传递军情.好不容易盼到胜利盼到丈夫归来,但生活并未从此安定,六年后太爷爷在朝鲜为国家奉献了自己,两个儿子都选择竟父亲未完成的志业,进入军校就读,太奶奶一路都是最大的支持,守着这个家走过一路的艰辛,一直到姥爷成家立业,有了两儿一女,才否极泰来.但不管是在怎样的困境中,太奶奶都是如此开朗乐观,积极的迎向她生命中的阳光.
两人拿出手机里的照片跟太奶奶分享着在昆明的生活,陪着太奶奶吃完午餐到庭院散步喂鱼,一直到傍晚哄太奶奶去休息两人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林殊特别带霓凰去登南京旧城楼,在玄武门旁眺望着层层黄叶的玄武湖和紫金山.天际的夕阳留下最后一丝灿烂,在那薄暮微光中,霓凰想着这百代间在这城里城外的人事更迭,时间虽从不曾停下脚步,但不管是皇亲贵族还是贩夫走卒,在这里的所有生活和努力,都留在了这城的一砖一瓦里.
感觉到那只紧握着她的手传来了不同于往的力道,霓凰侧过头看着林殊.那双熟悉的眼眸含着水雾眉头紧蹙.征愣间她又看见了那在马背上的他,她的耳边响起了一句话,那句那年在马场她没听清楚的话.她伸出手轻抚那紧锁的眉头,一阵秋风吹过,卷落片片秋叶,他紧搂着她,她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说"此生一诺,来世必践"
他没忘记他的承诺,在城楼上他就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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