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凰/殊凰]解药(九)

(长长的一章,从三月春猎到翻案,

 走情节走得好艰难,

 能并肩同行,就是霓凰想要的时光。

 明日更终章)

 

三月春猎,梅长苏穿上霓凰特地为他准备的猎装,随大队人马来到九安山。虽无法像当年那样驰骋猎场,但眼前情势大好,再回到这片充满美好回忆的地方,梅长苏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连陛下都发现这麒麟才子娶了妻生了子,脸上笑容都不一样。

只可惜孩子刚足月,霓凰为了照顾孩子,无法一起前来,否则他还可以再邀她上北坡去观星,因为这里可是当年他和霓凰订情的地方。

穆青回京探望姐姐和小外甥,也受邀一起前来九安山。一年不见,回云南主事的穆青,现在是整个十足十的穆王爷气势,人人一声穆王爷叫得可是心服口服。只是一到苏宅就跟梅宗主抢着抱孩子,两个大男人顿时成了大孩子。

 

当他知道穆王府的客人云义士是卫峥时,他就知晓了梅长苏的身份。本来他是气冲冲的要来找姐夫算账的,但一听完卫峥说的梅岭,再看到姐姐脸上那从没有过的幸福表情,他看着姐夫却骂不出口。

"姐夫,我本还替我姐能再遇有缘人感到开心,没想到怎么兜来转去的还是栽在你手里。那十二年姐姐过得那么辛苦,你竟然都忍着不来见她,不告诉她你还活着的消息。若不是你还知道派卫峥来解危,连靳大夫和崔副将都是你的人,我肯定是不会饶你的。"

 

历经这半年的朝局动荡,来到九安山难得可以享受一些宁静时光。静姨趁机请梅长苏进帐一叙,再见故人,却已人事全非,还是让静姨暗然神伤。梅宗主安慰着这一路一直在背后默默协助他的长辈

"静姨,我没事,您看,我现在不是很好,我都当爹了,霓凰帮我生了孩子。不过我们的路还只走到一半,眼前还有很多事要做,景琰还要请您稳住。"

 

春草青青,万物新生,在一派欣欣向荣生意盎然的春季猎场,甄平却带来童路用生命换来的消息

"誉王谋反。"

 

众人死守猎宫,景琰走山路去纪城搬兵。蒙大哥和穆青将士用命奋力一搏,暂时保住众人安全。

猎宫里梅长苏听着外面的马蹄和兵器相接的声音渐渐消减散去,他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

援军来了,取了徐安谋首级,进猎宫来护驾的是霓凰。

 

回到猎宫东院,一个晚上梅长苏都板着脸不发一语。

一路从金陵急驰到九安山,霓凰的心是笃定也是焦急,她知道兄长能稳住局势,但仍十分挂心他的安危。一直到在猎宫里看见毫发无伤的他,才松了这口气。

一个下午重整军备,他还请静姨帮她把脉,检查伤口,但到现在他都还不肯跟她说话。她知道他在生气,他在气她才刚出月子就不顾自己,更多的是在气他自己,若是林殊怎么会让他的小凰儿为了他一再踏入险地。

整好铠甲,稍做梳洗后,她拧了条方巾递给夫君,见梅长苏脸色仍未见和缓还别过头去,就从背后环住了她的兄长,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兄长,我的夫君生气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知道他不想要我冒着生命危险来,但我怎么可能不来,这里有我的夫君和我的弟弟,我有能力也有责任来护住我心爱的人。"

梅长苏回过身,轻抚着霓凰脸颊上的小伤口,眼里是说不尽的疼惜。收紧双手,将霓凰整个人揉进他的怀里。

"霓凰,妳怎么可以只率着八百府兵就冲进敌军主帅营里,妳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我们的孩子都还不知道他爹还能陪他多久,妳怎么可以让他冒着可能失去娘的危险呢?我知道妳的八百府兵可抵敌人三千士兵,我知道妳有这个能耐突破重兵固守的金陵,我知道进主帅营取首级对妳来说只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我还是不希望妳涉险,我不希望妳为了我受任何一点伤。都是我不好,嫁给我之后妳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天天在为我提心吊胆,是我对不住妳,是我没能好好保护妳。"

倚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霓凰的心里涌起一股平静和安然。

"兄长,你忘了我说过的,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一体,什么事我们都要共同承担,能为你提心吊胆才是我想过的好日子,你知道的。"

"傻瓜,只有妳想过这样的日子。"

"你娶了一个傻瓜当媳妇儿,后悔吗?只要有你在身旁,就是我想要过的好日子,只要你在..."

蹭着霓凰颈窝,他将霓凰抱得更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减他的不安,他的狂乱

"小晅呢?誉王有没有为难妳?"

"一个誉王怎么难得倒我。小晅我把他藏在栖霞山上的一位猎户家里,他曾是穆王府的暗卫,和父王是生死之交,靳姐也陪着小晅一起,安全无虞..."

 

一整晚,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紧紧相依,能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听到对方的呼吸,就是人间最好的安眠曲。

 

隔日一早,抓到白毛怪的消息,却让梅长苏涌起一阵焦躁不安。他没猜错,那是聂大哥,旧部相认,混杂着太多情绪,他安抚着聂大哥,也知道他再也瞒不住霓凰。

静姨行过针后,聂大哥安心的睡了。看着兄长手腕扎着的纱布,她知道刚滴在药碗里的是兄长的血液,她的兄长一直不想提的那一段,是不是像聂大哥如此不堪。

"兄长,聂大哥睡了,你也该休息了。我带了蔺大哥新制的药,你明天给聂大哥试试。你自己也要记得吃药,旧疾复发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倒了药在兄长手里,霓凰盯着夫君吃了药上床休息。这几日的劳累,她看兄长的脸色又有些惨白,她可不希望前功尽弃。

 

从九安山回来后,蔺晨也为了治病来了金陵。飞流不开心,因为坏人来了。小晅可开心着,又多一个逗他玩的伯伯,初见那天他还喷了蔺伯伯一脸童子尿。霓凰天天帮这跑断腿的江湖郎中准备粉子蛋,她知道若不是有少阁主,那十二年兄长会走得更崎岖。

"梅长苏,就凭你这死样子,怎么娶得到我这么好的妹子,怪不得你心心念念十二年。还好我妹子懂事,知道要先扑倒你,否则我哪来这么可爱的小侄子。"

边吃着粉子蛋,边调侃着他的梅良心,合鸟主还不忘逗着摇篮里的小包子。

 

本要来苏宅辞行的宫羽帮了一个大忙,交换冬姐出天牢,来苏宅夫妻团聚。

 

十三年夫妻离散,再见恍如隔世,一屋铁铮铮的汉子人人都红了眼眶。只是听着蔺晨说明如何解毒,却让被蒙在鼓里的大统领大发雷霆,但谁能阻止林少帅做这样选择?

削皮挫骨,碎骨重塑,内息全摧,不能享常人之寿,这些曾从兄长口中轻描淡写的话语,再从蔺大哥那里真实重现,霓凰还是心痛难已。为什么那些痛苦的日子她没能陪在他身边?还好重回金陵后他们能再相聚。紧握着他的手,她只想告诉他,未来不管有多久,她都不要再离开他。

 

六月十六,太子加冕监国,但身为东宫太子的靖王脸上却看不到喜色,还有些郁郁寡欢。从九安山回来后他就不断在怀疑,这低眉浅笑的麒麟才子会是那明亮张扬的少帅林殊?虽然他从霓凰和母妃处总得不到答案,但今日从言侯处得知他曾和化名梅石楠的林帅一起游历江湖,他就知道他真是头大水牛,他竟还这样羞辱过他的兄弟。

骑着马冲到苏宅门口,他却不知道该用何面目去见小殊。霓凰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内心的冲击,用她一贯的坦然,安慰着景琰

"景琰哥哥,你也别责怪自己,是他刻意瞒着你。若不是情丝绕,兄长他也不会想和我相认。兄长对你的期许,与他人不同,他一直很自责将你我卷入这危局。虽然兄长不复往日模样,但他的心志仍一如以前一样明亮。兄长的心愿你应该最明了,他只影独走了十二年,就是为了要替祁王哥哥和赤焰平反,为大梁寻回海清河宴的理想。现在已走到这最关键的一步,我们一定要稳住。"

"霓凰,妳老实告诉我小殊的身体..."

"兄长他内力全失,已无法像当年弯弓射箭。不过他身边有个好大夫,现在我们还有了孩子,为了更长久的将来,我们一直在努力。"

 

景琰大婚当天是知晓梅长苏身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在殿前两人行的是君臣之礼,但一切已不需言语。本来梅宗主并不想去见景琰,曾是那样骄傲张扬的林殊,怎堪今日只余苍白瘦削的身骨。是霓凰的一句话点醒了梅长苏"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不管对方得意还是落魄,对彼此只有关心。今日若你不去,景琰会为自己曾那样伤害你而一直内疚的。"

 

隔日,东宫送来赤心和一颗鸽子蛋大的珍珠,这是隔了十三年才送到的结婚贺礼。

 

逃出天牢的夏江,犹做困兽之斗,一封送入贤妃处的密函,果然引来皇帝老儿的猜疑。殿前对质,霓凰首先发难

"首尊大人之前以毒逼供的事,我都没跟陛下举告,怎么今日还硬要攀咬我夫君说他是林殊?我和林殊年少相识,难道我连枕边人都认不出。再说我和长苏的婚事,是誉王做媒,陛下赐婚的。陛下也知当时我并不怎么乐意嫁,只是这一年来夫君待我极好,感念真心不易,我亦以诚相待。还是陛下也认为我穆王府协助林殊谋反?这夏首尊算计得真好,用一个子虚乌有的传闻,扳倒穆王府和东宫太子,陛下您觉得云南子民可会信服?"

眸眼灼烁的南境女帅,就算已成为人妻人母,那轩昂的气度,从来都让人不敢轻忽。

东宫太子也不再只是个耿直不善机变的靖王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几条记载,一丝脉象,全都是些无稽之谈。永远都不能被证实,却永远不能被推翻。夏江现在所做的,无非就是临死前,想在父王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

"陛下,为了杜悠悠众口,就请召太医来为我诊脉,只是无论结果如何,都没有意义。不管我承认了什么,夏江指证了什么,都是空口无凭,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只是伤了父子感情,乱了朝局,受益的也只有夏江一人,亦或者贤妃娘娘正开心的准备把献王从献州接回来。"

在童路失踪,妙音坊被查后,他们早已猜到对手也许已从童路处知晓了一些秘密。

梅长苏深知这位圣上的心,将计就计,召了太医前来。

太医细细的诊着梅长苏的脉,他诊不出寒热相冲,表征不一的火寒奇毒奇变脉象,只诊出脉象浅浮体质虚寒的寒疾之症。在服了雪荠草后,梅长苏体内的寒热早已不再相冲。

 

宁可错杀不可错放,虽然夏江计谋没得逞且已再难翻身,但那怀疑的种子已在梁帝心中发了芽。在心里几经衡量,他放弃了赐毒酒的念头。毕竟今日的霓凰已非当年的霓凰,而景琰也不再只是倔强的靖王。

 

步出养居殿,坐上马车,两人的手一直紧握着,明明这八月的天仍暑气蒸腾,但他的手心却如此冰凉。从九安山兵变到今日夏江殿前揭密,这一连串的变局还是熬尽了他的心力,若不是有霓凰在一旁一直支撑着他,他应早已心焦力瘁。

 

回到苏宅,强撑着的身体再次发出警讯,少阁主决定兵走险路。

"蔺晨,帮我,小晅还那么小,我不想霓凰一个人苦熬。"

"现在想通了,不是有人说地狱归来不可久留?你许了我妹子多久?"

"我不敢许,但能有多久是多久。"

"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不,应该说有我妹子在,你怎么也不想死。"

 

梁帝寿辰,莅阳长公主金殿首告,谢玉手书揭发当年夏江和谢玉以一封伪造的信,诬陷祁王和赤陷军的惊天秘密。

霓凰、言侯、纪王和满朝文武百宫纷纷应援附议,蒙大统领和东宫太子当然也都站在重审旧案这一局。眼看无力回天,梁帝一声声"乱臣贼子"拔刀就往梅长苏刺来,霓凰和景琰同时挺身向前挡住了那剑。

景琰一句“儿臣一向以皇长兄为楷模,但儿臣绝不会是第二个皇长兄。”让梁帝丢下了剑,颓唐萧索的离开大殿。

被单独召入养居殿,面对这曾疼爱过他如今只剩血海深仇的舅舅,梅长苏的心中百般滋味,权力竟会使人迷失在至尊之位,忘了曾有的理想和情义,忘了父子兄弟之情,失了本心。

 

步出养居殿,这条他走了十三年的雪冤路,终于走到了重审旧案这一步,但他心里没有一点欣喜,赤焰的血流得太多,七万英魂怎么也不可能再寻回,只能平反名誉,徒留一声声叹息

“朕抱过你,带你骑过马,陪着你,放过风筝...“

这些曾有的慈爱,对比那焚身的烈焰,只有烧灼得人的心更疼。

 

霓凰和景琰、蒙大哥立在殿前等候,一看到他出殿门立刻向前。

他向三人点点头,望向景琰“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景琰和蒙大哥去大殿接旨,霓凰牵住他的手,静静的陪着他往宫门外走。回京后霓凰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这宫殿里,那时他没忍住,在太奶奶面前牵住了她的手。这双温暖的手依旧,刚在金殿上霓凰的话语也仍在耳际

“当年承蒙太皇太后赐婚,将我许配予林殊。十三年过去了,虽霓凰已嫁做梅家妇,但多年情义仍旧,霓凰以林氏故人之身分,恳求陛下,重审当年赤焰之案。” 

十三年情义仍旧,他曾失去了所有,现在却拥有这么多

“霓凰,我答应了那个人,林殊再也不会重回到朝堂。最终我还是无法给妳林家主母的名分。”

“这是我们早就和景琰说好的,不是吗?我嫁给你,不是因为你是林殊,更是因为你是那被烈焰焚身也不改初心的梅长苏。年少时我喜欢林殊,现在更爱这浴火重生的梅宗主。名位身分我从来都不在乎,我只在乎身边的这个人是不是心意相通,是不是理想相同。我们的婚书上写的是穆霓凰和梅长苏,我的夫君就是梅长苏,他是我的林殊哥哥也是我的兄长,我要和他这样牵着手一辈子。

 

"霓凰...好,梅长苏和穆霓凰牵手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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